盲盒与赛博朋克

盲盒与赛博朋克

日期:2020-12-26 10:59:23

据说,有几个美国宇航员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他们带的圆珠笔到了太空由于没有重力,不出水写不了字,因此无法记录。于是,美国人接下来花了好几年时间,研发了一款能够摆脱重力正常书写的圆珠笔。结果,他们惊讶地发现,那些俄罗斯宇航员只需要带着铅笔就可以了。

这个段子是查理·芒格讲的,这位巴菲特的黄金搭档想通过这个段子说明,“千万要排除不需要的信息。别把事情搞复杂,记住你原来要做的事。”
在中国,这个规则可能并不完全适用。在这个几乎是全球最大的新物种试验场,每天都会诞生各式各样的新玩法、新规则,有的把复杂的变简单,有的则是把简单的变复杂,而后一种往往更容易成功。

就拿玩偶生意来说吧,传统的场景是顾客走进商家精心布置的店铺直接挑选喜欢的玩偶,但是现在变了,在那些精心布置的店铺里,玩偶被装在一摸一样的纸盒里,在付账拆开之前,你并不知道买到的究竟是什么。这就是所谓的盲盒。这股风潮在过去两年间风行一时,成了潮玩界的风口。有报道称,有盲盒玩家为了集齐一套玩偶,甚至花费几十上百万元。

12月11日,盲盒第一股泡泡玛特在联交所主板上市,开盘涨100%,总市值达1065亿港元。玩家玩盲盒追求刺激,资本对盲盒的追捧却需要更多业绩支撑。数据显示,2017年至2019年期间,泡泡玛特近三年的营收增幅分别高达80%、225%及227%;其净利润由2017年人民币156万元增长至2019年人民币4.51亿元,翻了289倍。这样的业绩表现,就连贵州茅台也相形见绌。

人们拿盲盒跟赌博对比,泡泡玛特“创新”地将玩偶生意变成了带有投机博彩意味的体验式消费,通过商业模式创新,把套路变成了链路。此类商业模式并不新鲜,很多年前,不少儿童食品就已经用过设置卡片游戏收获可观销量。只不过,泡泡玛特此番更为登峰造极。它再次证明了一条商业铁律:迎合投机,并让他们上瘾,就等于抓住了他们的钱袋子。可乐、咖啡、烟草大都如此。

无论那些沉陷在技术突破和产品研发中的实业家们会怎样对盲盒模式嗤之以鼻,也不能否认泡泡玛特的确通过“创新”把手放进了玩家的口袋。在商业世界,现金流是根本,伦理道德之类的话,还是留给陈腐顽固的知识分子吧。

赌博是一项古老的传统。它的魅力在于:它是填补人们通过劳动、才能和权力获取财富的其他选项,不满现状,命运天定,自愿接受。哪怕不能实现阶层跃迁,也能满足短暂欢愉、片刻满足。赌博与投机,都是无望中滋生的希望。

12月10日,另一个更具成瘾性的产品上市了:赛博朋克2077。这是一款让玩家们苦等了八年的单机游戏,万众瞩目。当天零点上线,单价298元,只用了两个小时,这款游戏的在线玩家就超过了100万。什么概念呢?两个小时,卖出了将近3亿元。成瘾是印钞机,无关道德评价,无关商业伦理。

查理·芒格是这世界上最会赚钱的人之一,他总结说,“我们赚钱,靠的是记住浅显的,而不是掌握深奥的。我们从来不去试图成为非常聪明的人,而是持续地试图别变成蠢货,久而久之,我们这种人便能获得非常大的优势。”

晚年时,芒格反思:目前,美国有种文化认为,所有不会把你送进监狱的事情都是可以做的事情。我们认为,在你应该做的事情和就算你做了也不会受到法律制裁的事情之间,应该有一条巨大的鸿沟。我想你应该远离那条线。更多的时候,我们由于做正确的事情而赚到更多的钱。

“赛博朋克2077”把游戏的场景放置在50多年之后的2077年,游戏开发者认为那是一个黑暗的未来社会。玩家会走进“夜之城(Night City)”。这里科技发达,技术先进,物质丰富,但暴力、贫穷和专政并没有由于技术的进步而消失,人们依旧贪婪、自私、脆弱和迷茫。这里的人们沉迷于一个叫“超梦”的游戏,只需要花很少钱,就可以体验到无与伦比的财富、生活、经验和刺激。在游戏中,玩家可以随便设定自己的角色,可以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也可以是邪恶阴暗的魔鬼。总之,你可以在“超梦”肆意妄为。

赛博朋克一词来源于英语:Cyberpunk,是“Cyber-”(数字的)与“Punk”(朋克)的结合词。本意是描述一种建立在“低端生活与高等科技相结合”之上的生活观念或思维方式,它寓意着一种巨大的未来反差或鸿沟:先进的技术与崩乱的社会结构。而生活其中的人大都是孤独的、被割裂的。

无论未来怎样,这个被疫情改变的2020年终于就要过去。12月10日,国家卫健委网站发布了《关于深入推进“互联网+医疗健康”“五个一”服务行动的通知》,这份通知称,各地要实现防疫健康码统一政策、统一标准、全国互认、一码通行。对老年人、儿童等群体,要合理保留线下人工服务,切实解决智能技术障碍。强化数据安全管理,切实保护个人隐私。

通知中,还有一句话:“在低风险地区,除特殊场所和特殊人员外,一般不应查验健康码。”

尽管模糊,但一些东西总归开始拆除了。